皇以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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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皇帝離開尚服局的女史才敢入內(nèi)。 坤寧殿的寢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果香, 孫氏進尚宮成為六尚之首,尚服則有原來下屬的女官充任。 “殿下今日挽何種發(fā)髻?”女史小心翼翼的問道。 “今日正旦,受朝賀后官家會回來, 就按赴宴時的吧,先帝剛?cè)ゲ痪貌灰颂^喜慶。” “是?!?/br> 宮人走入殿閣至垂簾外躬身站立,“啟稟殿下, 孫尚宮請見?!?/br> “好,你讓尚宮在正殿稍等?!?/br> “是?!?/br> 洗漱完出來,蕭幼清坐到木榻上。 “尚宮孫氏見過皇后殿下,祝殿下萬壽無疆?!睂m人將六尚局新年的進賀轉(zhuǎn)呈。 “依照殿下吩咐,先帝新喪今年內(nèi)外命婦正旦入宮的朝賀便省去了,這是去年一整年六尚局的度支, 請殿下過目?!睂m人接過冊子轉(zhuǎn)呈。 “勞煩孫尚宮大過年的還要替吾cao勞內(nèi)務(wù)?!?/br> “替殿下做事本就是臣的分內(nèi)?!睂O尚宮又道:“官家新登基不久,六宮尚空, 一年所用開支不到先帝時的一半?!?/br> 蕭幼清合起冊子挑眉道:“六宮尚空…” “官家寵愛殿下…” “孫尚宮覺得吾是什么樣的人?”蕭幼清開口將孫尚宮的話打斷。 孫尚宮抬起頭旋即提起下擺屈膝跪伏, “圣人母儀天下,仁慈大度, 待人隨和, 即便宮人犯錯也從不苛責(zé), 是國朝內(nèi)外命婦之典范。” “孫尚宮錯了, 吾并不大度, 任何人任何事我都可以不在乎, 但唯獨官家不行, 官家許我的承諾我會一直記著,內(nèi)宮之大六宮之眾所有女子皆繞著官家一人, 我若不在乎, 任官家冊多少妃嬪都不會作何, 但我在乎我的夫君?!?/br> “殿下?”孫氏驚訝。 “吾知道孫尚宮想說什么,發(fā)乎情,止乎禮,官家是天下人的君父,但我并不虧欠她什么,在我心里有些東西并不適合與人分享?!?/br> “可…” “吾并不怕此番言論會遭外朝臣子彈劾,吾仰仗的也不是蕭氏與姜氏,而是官家予以的信任以及情深。” “官家是開國以來最好的官家,皇后殿下也是最好的殿下,帝后和睦是天下萬民之福?!?/br> —————————— 正月初一,大慶殿朝賀作一十九拜三舞蹈,百官著朝服序位殿中,最前面站著的是掌皇帝朝會、宴享時贊相禮儀的閣門舍人。 內(nèi)侍呼傳,“陛下至?!?/br> 掌扇列御座兩側(cè),閣門班列之首以下的官員朝北面皇帝處躬身,等待舍人宣名完畢后,贊禮官員大聲喝道:“拜?!?/br> 百官直身搢笏三舞蹈先屈左膝跪伏三叩頭,出笏再一拜。 “再拜。” 兩拜后躬身端笏站立,位文武百官班列之首的宰臣朝皇帝奏道:“恭祝陛下圣躬萬福?!?/br> 老邁不失中氣的聲音回旋殿內(nèi)。 百官再次搢笏屈膝兩拜,起身后樞密院都承旨登上殿階,宰相再次出班俯伏,“穆穆天子,光臨萬國,多士盈朝,莫匪俊德,流化罔極,王猷允塞,圣皇君四海,順人應(yīng)天期,三葉合重光,泰始開洪基,明曜參日月,功化侔四時,宇宙清且泰,黎庶咸雍熙?!?/br> 宰相致詞結(jié)束復(fù)位后百官再拜,拜舞如前禮,樞密院都承旨得皇帝旨意走到欄桿前高聲奏,“陛下有制!” 群臣再次跪伏兩拜起身躬立,依序奉表慶賀皇帝,皇帝左右侍從近臣轉(zhuǎn)答制詞,“履新之慶,與公等同之?!?/br> 宣答完再次拜舞,拜禮如初,不下十九次。 朝賀完君臣皆退出更換服飾,殿內(nèi)舉行元辰大宴。 “官家再這樣就自個兒穿衣裳吧?!?/br> 從前朝回到便殿更衣的人衣服還沒脫下便將人扯入懷中緊緊抱著,與其說抱著如今像只是想倒靠在她身上睡覺罷了。 “我太困了嘛,適才坐在大慶殿上要不是六子提醒我都差點睡著了?!?/br> “元辰朝賀,官家怎能睡著?” “看著一群國朝的中流砥柱手舞足蹈能不睡嘛...” “說來也奇怪,臣子覲見君王皆以稽首叩拜,加拜舞也就是近幾百年之事,繁而無實用?!?/br> “是自五胡亂華之后,胡風(fēng)盛行,此禮在前朝尤為盛行,太.祖高皇帝建國后我朝沿襲,他們不覺得累,我還嫌不好看呢?!?/br> “別動?!笔捰浊遢p輕拍開她不老實的手,在淡黃衫袍里又多給她加了兩件褙子,腰間系單撻尾的玉裝紅束帶,原本清瘦的人也被衣裳裹得極為臃腫。 像是給那些抵抗力弱的孩童在冬天塞滿衣服成了一個包子,“jiejie這是在帶孩子呢?” 蕭幼清系束帶的手漸漸環(huán)上她的腰身,緊貼著她的后背柔聲道:“是啊,一個長不大的大孩子,可卻是天下人君父?!?/br> “我可不是你的君,也不是你的夫,不是你的官人相公?!毙l(wèi)桓輕輕握著她的手側(cè)頭道:“我是jiejie的人,良人?!?/br> 因她話蕭幼清下意識的抱緊,聞著身上淡淡的清香便不想松開。 “圣人,該走了,你跟我一起去前朝的大宴?!?/br> “好。”蕭幼清將手松開,“官家又忘換靴子了?!?/br> 腳下還是穿朝服時所穿的黑皮履,蕭幼清命人搬來一個炭盆,將皂文鞞放置一邊又塞了個手爐給她,“先烤熱了腳再穿吧,今日就是你懶床,我又怕誤了時辰才匆匆放你走了?!?/br> 摸著冰涼的手蕭幼清皺眉道:“這血虛之癥調(diào)理了這么久,一到冬日你這手腳像冰一樣,怎么捂都捂不熱?!?/br> 衛(wèi)桓看著銅鏡前面色如常的臉,“我倒是覺得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官家說自己在渭水里泡了一天一夜,臣妾至今做夢都還能夢到,疼的不是傷,是臣妾的心?!?/br> 衛(wèi)桓單手拿穩(wěn)爐子伸出右手握著蕭幼清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側(cè)坐下,“從來沒有人對我這般好,從來,就連娘娘也不會?!?/br> “官家沒有發(fā)現(xiàn)娘娘其實也是個固執(zhí)的人,只是深宮里的生活將娘娘的心磨平了?!?/br> 衛(wèi)桓點頭道:“娘娘把什么都看的很重,親情,友情,以及對武宗的愛,這里面總有一樣是會傾斜的,憲明皇后大行之時我第一次見到娘娘眼里有了對皇帝的仇視?!?/br> “我是得先皇后殿下庇佑才順利誕下的,但是她的長子卻...” “是他咎由自取,歸根結(jié)底這都是先帝一手造成的和官家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蕭幼清反握住她的手,“臣妾只想要官家能夠好好的,不管什么手段,幼清都只希望阿潛能快樂的活著,臣妾也沒有內(nèi)宮里那些內(nèi)人說的那么和善仁慈,我有私心也有偏心,若要為官家,即使濫殺無辜流血千里我也不會手軟?!?/br> “官家可以把偏愛給我,那么我同樣,不管別人怎么說,你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br> 衛(wèi)桓伸出廣袖里的另一只手,輕輕覆在她的臉上摩挲,“其實我才是那個最有福氣的人?!?/br> “啟稟官家?!眱?nèi)侍躬身立在垂簾后,“門下省將宴桌排序都置備好了,尚食局那邊也先上了果脯與茶酒?!?/br> 聽著內(nèi)侍的通報皇帝朝垂簾處吩咐道:“既備好了便早些開宴吧?!?/br> “是?!?/br> 衛(wèi)桓弓腰將袖子撩好,拾起新制的皂文鞞穿上牽著蕭幼清的手站起,“走吧?!?/br> “官家?guī)统兼纯窗l(fā)冠沒有亂可還能入眼?” 皇帝眼里印著女子身上的釵鈿禮衣,柔笑道:“我家娘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br> “便就數(shù)官家最會說話,曾經(jīng)官家也是這般哄騙小姑娘的吧?!?/br> “那也要我騙得著啊?!?/br> “這般說來,官家是想騙而騙不著了?” “我可沒說...” “那官家今夜就回福寧殿睡吧。” “哎呀j(luò)iejie,”衛(wèi)桓追上蕭幼清拉起她的衣袖,“如今我只逢人就說jiejie的好,不僅如此,往后朕還要在朝堂說。” “可別,到時候弄得別人都以為臣妾是妒婦。” “娘子定然不是,但我也從來也沒有覺得妒婦有什么不好,會生怨會妒忌那是因為在乎是因為喜歡,你若叫一個不喜歡的人嫁你,你娶多少妻妾她可會在乎?” “《女誡》教人三從四德,那不過是為了滿足男人們的欲望,他們要的不是妻,他們要的只是一個聽話事事順從為他們生兒育女的女人,明明尊重是相互的,不只在男人之間男女間亦是,可這書卻偏私到了極點,”說著說著她便越來越不滿,側(cè)昂著頭,“我見不慣!” 蕭幼清轉(zhuǎn)過身拉著她手貼近,“好了,怎的好端端說著話又生起悶氣來了,母親從不叫我讀那本書,蕭宅的家僮后來說,爹爹娶母親那日騎在馬上對著東京城所有百姓許諾,蕭家長子此生只會有嫡妻?!?/br> “當著全城?” “對,母親出嫁那日,附近十余條街被堵得水泄不通,亦包括已納側(cè)妃的...齊王?!笔捰浊逅砷_抬起手將她的幞頭戴正,“要想改變便要先啟民智,先從認知再到習(xí)慣接著再去慢慢改變政令,一步一步來?!?/br> 又摸著她臉,滿眼溫柔道:“說起來,不想讓你急功近利是因為我害怕罷了?!?/br> 衛(wèi)桓環(huán)上手摟著她,旋即牽著她走出便殿,“jiejie放心,忍了生死十年,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 群臣及皇室宗親易服至大慶殿赴大宴。 “圣駕至!” 除卻皇帝,與之一起的還有皇后,群臣起身離坐走到殿中央,“恭祝陛下圣躬萬福,皇后殿下千秋?!?/br> “今日正旦賜此國宴為的是與諸公同慶,一元復(fù)始,朕初登基,百代廢新,一切都還要賴諸公輔佐,同德協(xié)心,永底于治?!?/br> 群臣跪伏,“臣等謹遵圣諭?!?/br> “皇后,來?!毙l(wèi)桓轉(zhuǎn)身牽起蕭幼清的手坐下,近臣內(nèi)侍走上前喊道:“開宴!” 眾臣回到寫有自己官職的席座,霞光打在殿外的青磚綠瓦上,大慶殿兩端有六尚局的宮人與內(nèi)侍各端著御酒入內(nèi)。 席座上布滿了果脯與各種做法的羊rou,皇帝不發(fā)話也沒人敢動。 “嘗嘗這個?!?/br> 內(nèi)侍將她端起的一盤的rou脯接過呈到蕭幼清桌前。 “牛脯?” “還有兔脯,禁中多是羊rou,怕你膩...” 內(nèi)侍近身弓下腰提醒,“陛下,該賜酒了?!?/br> “國宴是天子與臣子除去朝議的共處之宴,列祖逢節(jié)設(shè)宴不單單是為了慶賀也有馭人的道理在其中,恩威并施陛下也不列外?!?/br> 衛(wèi)桓側(cè)過身將聲音壓低,“我并非不知其中的道理,但是君王太過隨和必定助長相權(quán)讓臣子肆意,我并非想要獨治,而是他們的想法與朕實在是合不來?!?/br> “陛下這么晾著他們也不是法子,更何況還有宗室的長輩?!?/br> 御座底下各個小桌子旁的臣子們看看御座又看看身側(cè)同僚。 “陛下難道對咱們?nèi)ツ甑娜温毑粷M意?” 三司掌職的官員挨在一塊,紛紛看向最前頭的班首,“你們說計相上次駁了陛下的索要,陛下雖然表面不說什么,會不會心里一直記恨?” “噓?!惫賳T側(cè)著眼珠子,“副使可是皇后殿下的親舅舅,別亂說話給三司惹禍。” 明臺上的皇帝招了招手,內(nèi)侍便走上前,旋即朝眾臣奏道:“陛下有令,賜酒?!?/br> 宮人從酒壺中倒出的酒為紅色,斟滿的過程中酒香四溢,持金瓜錘的禁衛(wèi)即使離的很遠也能聞到。 “此葡萄酒乃是朕登基之時吐蕃王遣使送來的,今日與諸卿同飲此酒以賀新年之喜?!?/br> “謝陛下賜酒?!?/br> 從昏時到入夜大宴結(jié)束,群臣帶著簪花與諸多賞賜醉醺醺的滿載而歸,其中得的最多的還是鮮活的成年山羊。 “恭喜樞副加封太子少師,又是壽春郡王的啟蒙之師,想必離入中書為相也不遠了?!弊眭铬傅拇蟪加杉屹追鲋?,踉踉蹌蹌連路都走不穩(wěn)見到韓汜后還不忘奉承兩句。 侍從拾起家主人頭上掉落的欒枝花重新替其插上。 韓汜停頓下,合著公服袖子轉(zhuǎn)身,“鹽鐵副使喝醉了。” 比之韓汜的柔和之聲,旁側(cè)走出的聲音則中氣要足的多,“國宴上喝的酩酊大醉,為官者連士大夫的體面都不要了嗎?你們還不快將主子扶回去醒醒酒?!?/br> 官員扭過頭,看見燈火下是一身綠色,便更大了膽子,“汝一個綠袍...”官員將侍從攙扶的手撥開,“我沒醉!誰不知國朝三公三師與三少最是難得,生前得此名譽者也不過寥寥幾人?!?/br> 侍從提著燈籠臉色發(fā)青的湊到家主人耳畔提醒,“官人,是左司諫?!敝G院官品階皆不高,然其諫院入院供職者皆須別降敕命,為臣子特殊歷受重視。 綠袍提著諫院的燈籠板著不悅的臉,“還不快扶走?!?/br> “蘇司諫別這么兇嘛,副使也只是因為陛下賜宴而喝多了幾杯?!?/br> “作為臣子擅自揣測君上,這便等同于心中有鬼,這種人留在三司可會盡忠職守?”左司諫朝韓汜抱拳搖了搖手腕,“韓樞副圣眷正隆,希望不會辜負官家一片信任,下官家中還有事,失陪?!?/br> “慢走?!表n汜輕輕點頭,等人走的差不多遠后侍從提著燈籠上前,“這個左司諫年紀輕輕怎么敢如此出言不遜?” 韓汜一臉輕松淺笑道:“他是新科狀元,初生牛犢不怕虎,倒是有點樞相的影子?!?/br> ※※※※※※※※※※※※※※※※※※※※ 宣名:高聲報出姓名。 宣答:群臣奉表慶賀或朝見皇帝,皇帝使近臣答以制詞 兩個人的占有欲都很強,只是jiejie不會在她跟前很明顯的表現(xiàn)(還有點小傲嬌呢) 皇后很忙的,命婦最高內(nèi)外命婦都歸她管,當然jiejie可不會只屈在內(nèi)宮里當個賢后。 解鎖乾元變法。 上一章家宴其實吳國長公主并不相信官家真的會為她最后跟呂家鬧翻,主要是都曉得官家這個皇位是怎么奪嫡來的,駙馬會這樣也有一定的原因(尚公主意味仕途受阻,而且公主下降武將到后期成了規(guī)矩,所以領(lǐng)駙馬都尉的同時還會領(lǐng)一個刺史的虛銜,在宋代刺史一官是文轉(zhuǎn)武的過渡,而呂家是士大夫之家。)感謝在20200513 20:30:41~20200514 08:12: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從前有座山、取個渣名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看書的人 8瓶;會心不遠 5瓶;林間風(fēng)徐、風(fēng)流倜儻女少俠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