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得一見。

    黃明也過來了，他本來在地下室等于思野，結(jié)果他好半天也沒回來，他想著上樓看看，沒想到一上來就發(fā)現(xiàn)出事兒了。

    黃明趕緊擠進去，看見王多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去拉于思野。

    張大廚看見黃明馬上說：“行了行了，拉倒吧，警察來了！”

    王多多趁著于思野一個走神，兩步登上桌子，一把將于思野高高舉起的包子奪了回來，塞進嘴里，雙手叉腰俯視著于思野，嚼出一種大仇得報的暢快感來，于思野不喜歡她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剛想抱住王多多的腿，把她從桌子上抱下來，就被黃明直接拉了出去。

    拉出去老遠，黃明才停下來皺著眉頭問：“你咋的啦，你又要瘋啦？”

    他指了指于思野手腕上的珠串又說：“帶這些法器還沒給你封印住？你跟她搶包子？”

    痛失包子的于思野看了黃明一眼，開口道：“走吧，帶你出去吃?！?/br>
    兩個人出來喝羊湯。

    黃明問于思野：“那個小姑娘怎么在你那兒？”

    “我替她還了債?！?/br>
    “呦，你是什么男菩薩？”黃明酸他。

    “她不跟我說實話?！庇谒家敖o自己的羊湯加鹽加味精。

    “她是怎么跟你說的？”黃明問。

    “還是當(dāng)年那句話，沒看清?！?/br>
    “也許她說的就是實話呢？”

    于思野說：“不可能?！?/br>
    “你有證據(jù)？”

    “目前沒有?！?/br>
    黃明給自己的碟子里倒?jié)M了醋，笑著說：“就因為懷疑，你就把人家綁身邊？”

    這事兒正常人確實干不出來。

    于思野抬頭看向黃明：“我總得讓她待在我身邊才能找到些證據(jù)，而且，她是捷徑?！?/br>
    黃明點點頭：“你牛逼?！?/br>
    于思野問：“幫我查了嗎？”

    “查了”黃明邊說，邊展開一頁紙，上面是于思野想要的信息，差不多半年前，他剛剛懷疑他哥哥的死有蹊蹺，就讓盅叔幫忙查過他哥死那年的失蹤人口，尤其是同廠的，可盅叔嚴詞拒絕了，讓他回去好好讀出，說你個小東西，不要回來氣他們一群老東西，后來，黃明考上了公務(wù)員，他又讓黃明給他查，盅叔卻幾次阻止，這讓于思野更加堅定，他哥的死，并不是見義勇為那么簡單。

    但是讓他更加確定的，是他父母對他哥這件事的態(tài)度。

    “沒被盅叔發(fā)現(xiàn)？”

    “老爺子下個月20號就退休了，最近天天被我們派出去……”

    黃明低頭吸了口羊湯。

    “他都要退休了還天天出外勤呢？”

    “排隊代購老趙家熟食?！秉S明咽下湯，終于把話說完整。

    第十五章 我有男朋友了

    老趙家熟食是這里的名店，不排隊根本買不著他家的熏醬豬蹄和自制香腸。

    于思野笑了起來，說：“哪天幫我也買點兒?！?/br>
    他展開這張紙，里面一共出現(xiàn)了四個人。

    “和你哥一個廠子的，只有這四個人。”黃明說。

    收發(fā)室的趙為國，51歲，廠辦的孫晴，26歲，保衛(wèi)科的王雷，42歲，還有技術(shù)管理科的涂坦，25歲。

    “但是在你哥哥出事之后失蹤的，只有孫晴和涂坦。”黃明補充道。

    于思野看著他倆印在紙上的黑白照片，看得出神。

    他突然問：“那時候怎么會失蹤那么多人。”

    “這還是登記在案的呢，有多少人就那么悄無聲息的丟了，拋妻棄子，隱姓埋名的，或者出去闖蕩被人陷害回不了家的，你想想，那是個什么年代啊，世紀大交替，多少人都坐不住了，或者不得不跑出去，為了錢，比如這個孫晴，就是跟南方來的大老板跑了，她媽現(xiàn)在都聯(lián)系不上她?！?/br>
    “這是你調(diào)查出來的？”于思野問。

    “這是我聽我媽說的。”黃明說。

    “你媽還說啥了？”

    “我媽就沒說別的了?！?/br>
    于思野沒再理會他，再次低頭看向照片，黃明就也跟著看回去。

    “這倆人的年齡，倒是跟你哥相仿，不知道你哥認識不?！秉S明又問道。

    他哥是什么人，當(dāng)年的廠二代，mama廠長爸爸總工，他認識的肯定比認識他的少。

    “咋樣？你有認識的沒？”

    于思野指著涂坦說：“這個人，能不能再幫我查查。”

    黃明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不一會兒，黃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抬頭問于思野：“你是不是早就懷疑涂坦了？”

    于思野咬著餡兒餅沒吱聲。

    “其實只要讓那小姑娘看一眼，她認不認識，這個局可能就直接破了?！秉S明說。

    “當(dāng)然，但她未必會告訴我實話。”

    于思野抬起頭，把那張紙收起來，又把餡兒餅盤子往黃明那邊推了推，問道：“你覺得她為什么不和我講實話?！?/br>
    他的話剛出口，就想起今天早上她跟他說的那句：我要是想護著誰，我會護到底。

    黃明夾了一個餡餅，想了想說：“可能是因為……她還不了解你，沒有人會對不了解的人說實話吧。”

    也許是這樣，于思野想，他這樣警惕她，她肯定也會警惕他，甚至比自己更警惕，她昨晚不回養(yǎng)老院，也沒回家，恐怕是因為已經(jīng)從他姑父那里知道了他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兒，才會這么反常的，而且他姑父是什么人，他也是清楚得很，除了對一件事兒守口如瓶，那嘴松得就跟棉褲腰差不多。而他于思野在王多多的心里，可能已經(jīng)不再是好人了，也可能一直都不是，他回憶起王多多的眼神來，尤其是在她看向他的時候，明著的，暗著的，那雙漂亮的眼睛對準他時，無論浸在什么樣的情緒里，卻總是帶著野生動物一樣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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