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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出去?!笔ⅧQ瑤順勢接口,“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帶你出這片林子?!?/br> “沒想到,你居然害怕叢林?!?/br> 她能感受到蒼柏的周身對于叢林的厭惡,雖然不知為何,但盛鳴瑤愿意立下這個約定。 蒼柏小幅度地晃了晃腦袋,像是要擺脫什么不愿觸及的東西,低聲否認(rèn)。 “并非害怕叢林,而是厭惡黑暗?!?/br> ——更是厭惡孤獨(dú)。 蒼柏也不知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活像是他曾經(jīng)在黑暗無人的地方呆過上萬年一樣悠久。他走在盛鳴瑤身旁,說道:“不過你也沒說錯,在厭惡的同時,我確實(shí)很懼怕黑暗,也總是害怕一個人獨(dú)處?!?/br> “所以在阿鳴jiejie提出,愿意與我同往時,我才會那么高興?!鄙n柏自嘲開口,眼眸中掠過了些許涼意,“這么看來,我確實(shí)自私極了?!?/br> 盛鳴瑤反問:“那若是旁人提出與你同行,你也會答應(yīng)嗎?” 蒼柏不加遲疑地否認(rèn):“不會答應(yīng),阿鳴jiejie與那些人都不同。” “你也是——你也許旁人不同。” 盛鳴瑤停下腳步,拉住了蒼柏的袖子,認(rèn)真地注視著他:“這一次我們兩個同行,無論發(fā)生了什么,我一定會陪著你?!?/br> “……那便說好了?!?/br> 蒼柏垂下眼,纖長的睫毛這種了翻涌著墨色的眼眸,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的神情,只能看到上揚(yáng)的嘴角。 陽光下,原本修長挺拔的背影只能孤自立在樹旁,此刻卻多了一人相伴。 “既然立下了約定,阿鳴jiejie就不許食言?!?/br> …… 盛鳴瑤收回思緒,神色自然地勾住了蒼柏的手腕,靜靜地等待對面的幾人商議決定。 阮綿率先開口:“荒林之中,騎馬并不方便,我建議大家將馬匹放在林外,若是出來,也方便尋找?!?/br> 長孫景山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了阮綿的話:“馬匹確實(shí)不便,而且我們在林中,還不知會遭遇什么,大家謹(jǐn)慎決定。” 見他如此說,剩下的那幾個人也頓時猶豫了起來。 原本,他們幾人也不過是一時熱血上頭,又見阮家、長孫家的子女都在同行之人中,這才跟著出來的。 一路上遇見的諸多坎坷暫且不提,剛才那個兇猛龐大似小山丘的虎妖,就足以讓這群沒見識過世間險(xiǎn)惡的青年們心有余悸。 “我……我留下。” 一位穿著藍(lán)色衣衫的男子后退一步,清秀的臉龐因?yàn)樽约旱臎Q定而變得通紅。 長孫景山點(diǎn)頭,然而還不等剩下的人開口,荒林之中又是一聲轟鳴,所有人齊齊扭頭望去—— 原本昏暗幽深的林子中央,驟然騰起了一道金色的光芒,這光芒之盛,幾乎將整個林子照得亮如白晝! 最恐怖的倒并非這亮光,而是以這金光為中心一圈又一圈散出的波紋,就好似平靜的湖面突然被丟入了一顆石子,波紋頓時蕩開,嗡鳴聲不絕于耳,不復(fù)停歇。 長孫景山望著這束光芒,久久不曾回神,喃喃自語:“這是……” “這就是天洞?!?/br> 蒼柏平靜地說出了結(jié)論,他松開了盛鳴瑤的袖子,上前一步,冷靜地分析道:“如果我沒料錯,如今不遠(yuǎn)處會出現(xiàn)一個透明的隔膜,只有被天洞認(rèn)可的人才能進(jìn)入其中?!?/br> 對面一直沒開口的斐興轉(zhuǎn)身,望向了越十丈之外的隔膜,苦笑道:“行了,這下我們也不必糾結(jié)誰進(jìn)去誰留下了?!?/br> 正當(dāng)眾人沉默時,盛鳴瑤側(cè)過臉,正對上了蒼柏準(zhǔn)確投到她身上的目光。 蒼柏精致的面容被天洞的金光照得透亮,琉璃珠似的眼眸在比起以往更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神色,左眼角處的淚痣在光芒下更顯妖冶,像是傳說中的水妖,蠱惑人心。 盛鳴瑤怔怔地望著他,一時竟忘記了自己的初衷,直到蒼柏含笑向她伸出手,無聲地發(fā)出了邀請。 空中翻滾著末日般奔騰的烏云,遠(yuǎn)處的荒林更是深邃到仿佛一個不可見底的漩渦,脆弱不堪的世界像是下一秒就要分崩離析。 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一個人對你伸出了手。 要不要一起走? 當(dāng)然。 無需繁瑣的言語解釋,盛鳴瑤已經(jīng)明白了蒼柏的意思。她上前幾步,牽住了蒼柏的手。 由于剛才的那場大戰(zhàn),少年身上同樣有許多細(xì)微的傷痕,掌心處一道血痕甚至尚未愈合,還在往外冒著鮮血。 然而蒼柏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在盛鳴瑤的手落在了他掌心的剎那,就緊緊握住。 冰涼的體溫夾雜著空中不知何時又飄起的細(xì)雨,與溫?zé)岬孽r血一起流淌進(jìn)了盛鳴瑤的心底,濺起了一片guntang的漣漪。 “我們先走一步。” 盛鳴瑤的指腹不自覺地摩挲著身旁人掌心中的傷痕,惹來了對方垂首,無聲淺笑。 阮綿立刻上前一步,站在了盛鳴瑤的身邊:“我與你們同去?!?/br> 長孫景山也不例外,他緊跟著阮綿說道:“我也一樣?!?/br> 一直沉默的許句點(diǎn)點(diǎn)頭:“一起吧?!?/br> 見大部分人都要一試,剩下的幾人也不好意思率先離開,咬咬牙道:“行,那便同去。” 明明只有十丈的路途,卻被走出了百丈之遙。在那片泛著淺金色光芒的透明屏障前站定時,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 天洞,無愧為“天”字,光憑屏障上的這股力量,就足以讓常人驚駭顫栗。 已經(jīng)有人嚇得小腿肚發(fā)抖,甚至在心中默默后悔起自己做出的決定來。 也許他就不該跟著這群少爺胡鬧,天洞這樣的地方本就不是自己這樣的小小人物,能來肆意折騰的。 就連之前一直堅(jiān)定勇敢地長孫景山都呆愣在了原地,他的目光順著金光望向了天空,頭一次沒有立即上前,也并未開口。 在這片落針可聞的寂靜中,蒼柏忽而輕笑出聲,他像是看穿了旁人的恐懼,率先上前,探出一只手,觸碰到了那無形的屏障后,先是微微一縮,而后立刻傳入屏障,陷入了其中。 這代表,蒼柏獲得了天洞的認(rèn)可。 盛鳴瑤緊接其后伸出了手,同樣能夠陷入其中。 見有人帶頭,回過神來的長孫景山咬牙上前,同樣將手覆在了屏障上。 他也通過了。 眾人依次試過,反倒是一直躍躍欲試的阮綿被天洞排斥在外,小姑娘瞬間拉長了一張臉,悶悶不樂。 最后,大家決定由不通過的兩人以及自愿退出的那人一起看顧他們遺留下的馬匹等行裝,退出荒林等候。 幾人說定后,便不再多言,各自取了一些干糧,目送這同伴遠(yuǎn)去后,跨入了屏障之中。 屏障后的世界與之前并無太大區(qū)別。 黑黝黝的荒林一片寂靜,耳畔似有風(fēng)聲劃過,又似有人透過風(fēng)聲在他們耳旁低語,隨